首届“发现中国•李济考古学奖学金”评选结果近日揭晓,吉林大学文学院2008级本科生赵宇超荣获该奖,成为来自牛津大学、北京大学、中国科学院等8所高校和科研院所的12名获奖者之一。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2009级硕士研究生董文斌等10名来自北京大学、四川大学等10所高校的17名同学荣获入围奖。该奖学金旨在纪念被誉为“中国考古之父”的李济先生对中国考古学的开创之功,同时鼓励更多的考古专业学生不断进取。
不论你是痴迷《鬼吹灯》里盗墓者那一系列离奇诡异的故事,还是对《古墓丽影》中追寻着“潘多拉魔盒”的劳拉情有独钟,或是你也幻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成为琼斯那样的“夺宝博士”,那么不得不说,大多数人了解的还只是“非主流考古”。惊险、刺激、掘墓、寻宝,从来都不是考古学的主要内容。这个带着“蒙娜丽莎般微笑”的学科等待着我们去走近,去理解。多年来,吉林大学的考古学子们,始终跋涉在“独立天地证青史”的路上,用自己的一腔热血书写着考古人的使命与担当。
赵宇超:前路虽漫长,吾亦心向往之
在“发现中国•李济考古学奖学金”的获奖词中,赵宇超这样写道:“考古教我严谨,开我眼界,行知结合,助我全面成长。考古成就了我的精彩,但忝列获奖名单之中,却还无法企及李济先生当年成就中国考古那样的高度。前路虽漫长,吾亦心向往之。”
对于专业学习,赵宇超可以说是在不断蜕变。从对考古神秘、冒险、浪漫的生活向往到严格遵循考古学严谨的研究理论和过程,再去思考遗迹、遗物的考古学意义,他在慢慢接近考古圣殿的大门。
赵宇超坚信:本科教育不再是“填鸭式”的高中教学了,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在面对一个问题或者现象时有自我的认识,能够提出为什么,并找到解决方法。所以,他不满足于光靠背笔记来获得一个不错的成绩,而是想在同样的成绩下比别人多一些筹码,这些筹码就是他从专业书籍中汲取的理论精华,从《考古学的大众传播》这一创新性课题研究中得到的厚重思考,以及在发表的一些专业文章中记录的考古心路历程。
大多时候,学习本就是一个枯燥乏味的过程,而去研究一些远古的古人和史料更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可他总能在繁琐的学习中发现一些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并在破解某些难题时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既然选择了,为什么不踏踏实实地走下去呢?”赵宇超说,“即使学习再单调,专业再辛苦,与其想太多不如做好当下。”
谈起田野考古,赵宇超在魏家窝铺留下了人生最火红的一段岁月。大三那年,他在北国的初夏离开了繁华的城市,来到了有着“红山文化遗址”(包括魏家窝铺遗址)的考古胜地——内蒙古赤峰市。在这里,没有自习室的灯火通明,没有书本的案牍劳形,只有白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拿着手铲挥汗如雨,夜晚在满天星斗的映衬下,师生围坐一圈吹着山风侃大山。正如电影《夺宝奇兵》中主人公所说:“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考古学家,就要走出图书馆。”赵宇超走出来了,那段风一般的日子吹皱了他的考古情怀。
在热情的农民家中,灶台、土炕、大锅都是他最真实的记忆。他为淳朴的农妇能把家常菜做出那么多花样儿而惊奇,也为老农斜阳下拿着烟斗、遥想远方打工的儿子而感动。在这个太阳一落就黑得吓人、静得出奇的小村庄里,他真正体会到靠天吃饭的沉重。“赤峰人民宁愿赶着驴车,也要把遗址留下来”。这样的情怀激发了赵宇超的历史使命感,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以前所谓的追求是那么的世故和狭隘。将文物遗产保护进行到底,让悠久灿烂的历史文化被人们所了解,这才是考古人的幸福。
接受采访时,赵宇超正在辽宁阜新做田野调查,每天漫山遍野地走,采集地表的陶片。其中的艰苦自不必说,但他依旧相信“成功不必在我,功力必不唐捐”。不用做每件事都非得想着功成名就,世事难料,机遇难求,但只要知道自己的努力不会白费,不断坚持下去就好。笔者相信他在漫长的考古之路上,一定能走出自己的精彩。
董文斌:懂得喜欢什么,要做什么
席慕容曾说过:“在我们的世界里,时间是经、空间是纬,细细密密地织出了一连串的悲欢离合,织出了极有规律的阴差阳错。”而在董文斌这里,阴差阳错不再是“痛苦和忧伤的来处”,反而织就了他生命的美好。
他曾经想学金融专业,想在未来求职时多一份行业优势,但是偶然地被调剂到考古学及博物馆学专业。阴差阳错使他感受到了考古学的魅力,并全身心地投入到文物保护和公众考古的天地中。他在申请“发现中国•李济考古学奖学金”时,由于提交的“田野组”参赛资料比“公众考古组”的长一些,反而掩盖了自己把考古推向大众的漂亮成绩,遗憾地只获得了入围奖,但这并没有熄灭他对考古的热情,他更加懂得自己喜欢什么,要做什么。
硕士研究生即将毕业的董文斌已与考古学结缘七个年头,这七年里,“忙碌”是他学习、生活的代名词,“丰收”则是他坚持与付出的结果。
他忙学生工作,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一班之长到学生会副主席,率直爽朗的性格总能让他与同学们形成良好的沟通关系。而辅导员助理、学院助理、学生处综合办公室成员的种种经历,也让他增长了许多见识,“踏实肯干”又“不居功”的态度使他收获了老师们的肯定以及各种评奖评优的激励。
他忙课余生活,过得风生水起,有滋有味。大学四年他学会了打乒乓球、篮球及网球,还学习了快板、武术、交谊舞和摄影。每期必看《今日看世界》、《亚洲周刊》、《国家地理》等电视节目、杂志,错过了还会到网上去看。从来都是懂得越多越觉得自己浅薄,他在不断汲取学识的养分,拓展自己的人文底蕴,为热爱的考古学蓄势。
他还忙着专业活动,虽耗费精力,但喜获成长。他组织的《魅力哈民-揭开科尔沁史前文明的神秘面纱》图片展给了大众一个走近考古学的机会,而由他牵头的“北辰”考古文博学术沙龙更为广大考古学子提供了一个交流经验的学术平台。这两次大型活动更为他的大学生活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选择这样一种忙碌的生活,需要勇气与定力,而董文斌也就是从大学开始成为了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董文斌说,以前的他张扬个性,高调做人,也为此得罪过不少人,吃过不少亏,但现在更懂得沉着与蓄势。
从学术到做人,他的导师无疑给了他最好的教导。从不将不成熟的学术观点和研究成果发表,不急于彰显自己的辛劳付出,这是董文斌的导师给他最深的影响。经常与导师一起打乒乓球,亦师亦友的关系更是让他学到了恩师做人的精髓——低调内敛,蓄势待发。同时,他也会主动把一些荣誉和奖励让给别人,因为他懂得一个团队对于考古的重要,他用这种方式默默感谢着同伴们一路走来的支持与鼓励。他相信,只要一起将该做的都做了,把事做成了才有成就可言。
在经常性的野外考古中,他开始看淡生存环境的恶劣、生活设施的落后以及难与家人团聚的辛苦和不便。他印象深刻的一次考古经历是2008年在扎鲁特旗昆都岭的一次发掘。每天不少于8小时的野外工作量,喝的是碱水,一个多月只洗了一次澡,这些都不是在校园里的同学们能想象到的。有两天晚上,为了防止发掘出的玉器被盗,他和另一名同学留下来“守墓”,遇上了“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的天气,在简易帐篷中依旧被沙土蒙面,而第二夜又出奇的树静风止,本以为可以睡个好觉,却被小虫子叮得两条腿完全肿起来,一个多月才消下去。这次野外的艰险经历,让他更加从容淡定,“经过这两夜,我可是什么苦都不怕了。”。
七年的风风雨雨,董文斌用坚持诠释着“优秀是一种习惯”,习惯了给自己制定一些小的计划,用个人奖惩制度来督促自己做完、做好,习惯了将文物保护和推广考古学作为自己的使命去实践,习惯了从自己喜欢做的事、要做的事中获取快乐的能量。如果我们有这样一些习惯,或许就会更接近优秀。
青史昭昭,岁月留痕,相信有着“上穷碧落下黄泉”的勇气,有着“独立天地证青史”的担当,有着“积跬步,至千里”的信念,考古学子们终会扛起中国考古的大旗,共同推动中国考古更伟大时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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